69.
刘老师走了。面红耳赤。
姐姐坐那就哭。
说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弟。
连个对象都找不着。
我说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你老弟现在牛B着呢。
虽然没被人打过自己的胎。
抢银行老有经验了。
然后我掰着手指头给她数。
抢银行的时候不要站在落地玻璃附近，不要坐电梯。
姐姐就破涕为笑，说要看我的录像。
我打开电视给她看我录下来的新闻。
没我的镜头。
只有领带得意洋洋的讲话。
“现在这有钱人，”姐姐感叹道，“丢个猫都在电视台播启示。”
我这才注意到屏幕底下的滚动新闻播了一条寻猫启示。
然后想起小野猫扔在诊所好久了。
新闻的最后终于有我的镜头了。
台词是“都怪该死的信用卡。”
姐姐笑喷。
说你们行长是不是惹了市长了。
这都播出来。
这下你们信用卡业务还怎么发展。
我说应该不会啊。
行长的女儿就在电视台工作的。
姐姐说你的镜头太少了。
我说废话。
我的镜头多了，回头别人都知道怎么抢银行了。
他们不敢播我的镜头，就证明我是个高手。
晚上姐姐给做的饭。
我说姐你要是把你做的饭存银行，我一定去抢。
姐姐就笑，说你小子跟我贫有什么用，赶紧勾搭个媳妇。
我说什么媳妇跟姐姐你站一块，都跟老母猪一样招人厌。
姐姐突然抱住我。
“你个傻小子。”她说，“姐姐不在了你可怎么办。”
“姐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拍着她的肩膀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在我这呆几天，等姐夫过来认错就没事了。”
以我的经验，她百分之一百二十是跟姐夫吵架了。
我之所以租了个两居室，也是考虑到姐姐姐夫吵架时有地方躲。
以前都是躲在对门，然后由小狗子出面叫姐姐回去做饭。
晚上起来尿尿的时候发现姐姐还在看电视。
“你明天不上班啊？”我问她。
她揉着眼睛说请假了。
我注意到电视里播着我们抢银行演习的镜头。
现在的晚间新闻真是太不够及时了。
70.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穿好衣服就去了宠物医院。
咣当一脚踹开门。
医生提了提裤子。
助手挽了挽头发。
我也提了提裤子表示回礼。
转身发现小野猫关在笼子里。
笼子外头贴一个标签写着20元。
我指着医生破口大骂。
叉叉又叉叉啊，你叉叉也太叉叉不厚道了。
这叉叉叉个破猫也好意思卖20块钱。
医生显然也不是便宜货。
我们对骂了二十分钟都没有重样儿的。
不禁惺惺相惜。
助手的咖啡都煮好了一壶。
坐那儿边喝边看着我们。
我发现医生换了助手了。
“大早上的谁家爹妈满天飞啊。”随着一声感叹，又进来一个人。
我转身一看，眼熟。
“艳女！”
“性饥渴！”
于是我和医生的对骂变成了三方汇战。
我要医生把猫还我。
医生要我把诊费给他。
艳女要我陪她修车的钱。
医生要艳女认认猫。
“我的小柴啊。”艳女抱起小野猫的笼子。
“怎么证明这是你的猫？”医生说。
“项圈上有我的电话。”艳女说。
然后医生俯身卷起助手的裤管。
这助手腿真细，小猫项圈都能戴上。
暗自感慨医生玩的花样真多。
医生打通了电话。
我的手机响起来。
艳女一脸困惑。
“这是他的猫，”医生指着我说，“腿折了送我这来治的。”
“看来不是您电视广告里说的那只。”
我得意的笑。
老子在成都小吃要盖饭，从来都是端上什么就立刻吃一口。
要不然等了40分钟才等到的饭，很可能10秒后就被端走。
经常会上错。
以我一个资深软件工程师的身份，又怎么会注意不到项圈里嵌着的电话号码。
毕竟把我的手勒的生疼。
早知道那是艳女的电话，我就不扔掉了。
71.
“诊费加出租车费加猫粮费，一共七百块。”医生说着对我伸出手来。
我转向助手，“你老公是不是姓张，叫张某某？”
助手说不是，我老公姓王，叫王某某。
医生一拍脑门，“哎呀你看我这记性，您已经给过我钱了。”
我拎起笼子拔腿就走。
艳女在后边拉着我。
我拖着她走出200米。
我怀疑她高跟鞋磨短了10厘米。
“性饥渴你站住！”她说。
我一摆手。
“我不姓饥渴，我姓李。”我说。
“李先生，您把猫还我吧，我给您钱，七百是吧？”她说。
我一指笼子上的标签。
七百二十。
“成，七百二就七百二，您等着，我上车里拿钱去。”她扭头就跑。
胸大无脑。
老子才不会把猫还你呢。
我也扭头就跑。
跑了两步觉得脚底冰凉。
低头一看鞋底断了，半片鞋底落后我50米躺在地上。
这下我的鞋起码贬值5块钱。
断鞋不吉利。
小时候邻居老太太告诉我的。
果然立刻灵验，被艳女开车追上了。
“想跑？”她说，“全国都解放了你丫能跑哪去？”
“我鞋坏了，”我说，“你先送我回家。”
艳女皱了皱眉头，看着我的鞋。
半晌才说好，你指路我开车。
我说我不认得路的，你在这等一会儿，等2路汽车开过来，跟着走3站地就到了。
然后我们同时拿出电话请假。
艳女说猫找着了，要晚一点去上班。
我说我鞋坏了，今天不过去了。
到了家我大声喊姐姐。
你不是说你弟弟没能耐么，快出来看看。
转天就带了个36D回来。
喊了半天没人答应。
才想起来姐姐昨天很晚才睡。
我告诉艳女先坐会儿，我去厕所给你沏杯水。
其实我是想说我先去个厕所，然后给你沏杯水。
艳女紧盯着我手里的笼子。
我于是提着小野猫进了厕所。
看见姐姐趴浴缸边上睡着了。
我拍拍她。
叫你晚上不好好睡觉，这下好了，差点睡浴缸里吧。
淹死怎么办。
姐姐一只手垂在水里。
满缸的水通红通红。
72.
艳女把车开得飞快。
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对，有点急事，今天不上班了。”她对着电话说，
“老娘这边人命关天！你丫爱怎么写就怎么写！”
连闯几个红灯。
所以我说应该叫救护车么。
“叫你妈了个X救护车！”她破口大骂，“你赶紧勒着点毛巾，不能让她再出血！”
我死命的拽着毛巾的两头，不敢去看姐姐手腕上的红沟。
突然想起我是不是应该也打电话请个假。
然后想起我已经请好了全天的假。
况且我好像没带手机出来。
好像也没带钥匙出来。
好像也没有锁门。
从把姐姐抱出浴室，到刚才之前的记忆完全没有了。
依稀记得被人扇过好几个耳光。
没锁就没锁吧，要是姐姐出了个三长两短，老子把房子整个点了。
凶宅。害了我姐姐。
这才注意到艳女的车真的挺快。
好车。
被这样的车撞死都值了。
如果能换回我姐姐的命，我立刻跳下去让她撞死我。
往昔的记忆一点一点涌上心头。
想起我考大学的时候填报了姐姐的城市。
跟她要钱方便。
想起姐姐结婚的时候我对姐夫说，敢欺负我姐我把你家点了。
姐夫说我是警察。
我说你是警察我就是警察的爷爷。
后来听说姐姐婚礼那天有个傻小子喝多了大闹宴席。
被一群警察胖揍。
三天没出宿舍。
想起狗子出生的时候姐夫蹦的三尺高。
我蹦了四尺六。
我换尿布比姐姐还快。
想起不是被我抱着小狗子都不尿尿。
大学毕业后我差点想去当保姆。
后来姐姐介绍我进她朋友的公司。
想起给她朋友公司搞破了产。
“对...需要急救...割脉...不知道...还有气儿...”艳女又打起了电话，
“大概10分钟后到。小陈你赶快帮忙安排一下。”
有钱人家的女人真是爱打电话。
我对艳女说谢谢你。
“谢你妈了个X！”她说，
“什么时候自杀不好，非赶个早高峰！”
把喇叭按得震天响。
一拐弯刮倒两排自行车。
5分钟后到了医院。
后边跟着三辆警车。
73.
我抱着姐姐下了车，一大堆医生护士就迎了上来。
一大堆交警朝着艳女围过去。
“你他妈赶紧撒手！”艳女朝我叫道，
“把你姐交给小陈！”
我这才注意到医生正在跟我抢姐姐。
我一松手，他们把姐姐抬上担架就进了医院。
“驾照拿出来！”一个交警跟艳女说。
驾你叉叉叉叉的照。
艳女骂道。
“什么态度？”交警皱了皱眉。
艳女不理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刘叔，我小芹啊，出了点急事，回头跟您解释，我让交警扣了。”
说完把手机递给交警，
“你跟他说吧！”
交警接过电话，点头附和了几句，然后把手机还给艳女。
一摆手，警车全撤了。
瞬间无影无踪。
坐在急救室门口，我再次跟艳女道谢。
从兜里掏出钱包，数出两百八十块钱。
“你帮我包一千块钱红包给医生。”我说。
她瞪了我一眼。
把钱推回来。
“不用，”她说，“陈医生是我老铁，看我的面子他肯定全力救你姐姐。”
“就当是我回报你救我家小柴了。”
我说你叉叉叉的拿我姐姐跟小野猫比。
她说你才叉叉叉的，你姐姐要自杀你一点预感都没有。
夸拉一声急救室门开了。
陈医生站在门口。
艳女蹭的起来，过去跟陈医生小声嘀咕了几句。
陈医生过来告诉我：
“李先生，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语气低沉。
我一勾拳打在他下巴上。
立扑。
“做你王八X的准备，”我喊道，“能不能救你给个准话！”
陈医生坐在地上，手捂着下巴，眼神无辜的看着艳女。
艳女咣的一脚把我踹倒在地。
“你打什么人啊！”她高高在上的冲着地上的两个男人说，
“我让他吓唬吓唬你的！你姐姐活了！”
我去你叉叉的叉叉啊，吓死老子了。
“废话，谁叫你刚才骂我。”艳女说。
陈医生站起来说，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
不过大脑缺氧时间比较久，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而且院里血库存量不够，需要有人抽血。
我挽起袖子。
抽我的，抽死了都行。
那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了从地狱到天堂是什么感觉。
74.
针扎进我胳膊的时候，我疼得直咧嘴。
小陈公报私仇。
但是老子痛并快乐着。
有认识人在医院就是好。
住单人加护病房。
想当年老子住院的时候，阑尾切了犯咽炎。
咽炎好了闹肺炎。
肺炎治了一半又给我转皮肤科。
以后我有了孩子，也叫他学医。
从小开始训练，一天打8遍。
长大了就不怕被家属打。
连打20分钟还能笑嘻嘻站起来。
优雅的拍拍身上的灰。
说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
家属肯定恨不得把存折都给他。
看着我的血顺着管子流出来，我感慨万千。
姐啊，以后可别切脉了。
我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流我的血出来。
姐姐不理我。
艳女在一旁揉眼睛。
小陈在一旁揉下巴。
艳女告诉小陈别怕花钱，什么药好来什么。
小陈问艳女，“要好药还是要贵药？”
艳女一瞪眼睛，“你说呢！”
我用艳女的手机给姐夫打电话。
你老婆住院了，快过来看看。
他说没有啊，她在我身边呢。
你他妈有几个老婆。
“就一个，”他说，“我跟你姐离婚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
艳女跑来跑去。
交住院费，药费。
我问她，够七百二了吗？
够了我把小野猫还你。
她一翻白眼。
你丫现在欠我十六只猫了。
我说那等我姐好了，我出去给你抓猫。
她说呸。
我跟你们部门经理说了，从你工资里扣。
随身挂着员工卡真不是个好习惯。
艳女说还有急事，所以先走了。
都不说请我吃个饭。
临走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就找小陈。
姐姐醒了。
什么也不说，光是哭。
没出息。
伤口有那么疼么。
小陈告诉我说不要提她自杀的事情，现在病人心理压力比较大。
于是我买了本幽默笑话念给她。
75.
艳女很心细。
知道我没带手机，替我请好了假。
老外个大嘴巴为了显示自己中文流利，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
知无不言。
我连他幼儿园暗恋的小妞的西班牙名字都知道。
所以晚上的时候小信用和程序员来到医院。
程序员上学的时候就认识姐姐，他们聊了好久。
把我在学校那点秘密全抖漏出来。
说我以前从来不穿内裤。
踢球的时候当后卫。
本班拉拉队全都跑对方半场去了。
我说老子现在也不穿的。
姐姐就惨然的笑。
一提到姐夫她就不说话了。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小信用插嘴。
我把她拉到走廊。
我说我对不起你。
她一扭头。
不屑的说有什么对不起的，又没有怎么样我。
我说你是个好女孩，但是我心里有个人始终放不下。
何况我姐姐现在这样子。
她自杀前就闹着要给我找媳妇。
如果你成了我女朋友，她一定又了无遗憾的自杀去。
你就行行好让我光棍着吧。
救人一命胜造27层阿拉伯塔。
小信用把手放在我嘴上。
“行了你别说了，”她说，“我不是为你来的，”
“我是心疼你姐姐。”
程序员先回去了，因为这几天所有工作都在他一个人身上。
晚上要保证休息。
所以必须早点赶回去打游戏。
很可能饭都来不及吃。
小信用说请了假，要留在医院陪姐姐。
我说不用了，我陪我姐姐就行了。
小信用说我一起留下吧，帮你们买个早餐啥的。
我说那你先帮我买双鞋吧。
最低也要买35块钱的。
不然断底不吉利。
都怪我贪图便宜害了姐姐。
其实我很累，很想回去休息。
但是我必须陪在姐姐身边。
因为不敢一个人睡觉。
我怕我一闭眼就会做梦。
梦见姐姐洗澡。
满缸通红通红的水。
想到这里我有点希望我梦到领带洗澡。
一定会高兴的笑醒。
76.
小信用帮我买了一双新鞋。
她知道我的号码。
还拎了一个保温饭盒。
“枸杞，红枣，党参粥。补血的，”小信用说，
“我刚回家熬的。”
她盛了一碗给姐姐，盛了一碗给我。
我说我不喝，我又没割脉，补哪门子血。
“你不是给姐输血了么，”小信用说。
我说我怎么觉得头晕。
不知道什么粥补脑。
“谢谢你了晓磊，”姐姐说，“我都不知道大宝有这么好的朋友。”
原来小信用叫晓磊。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说。
“我不是他女朋友。”小信用说。
我才不会给你借口去死呢。
“我知道，”姐姐就笑，“你们不用说的这么默契。”
气氛有点尴尬。
肯定是程序员背后造我的谣。
“我就知道大宝没那福气，怎么可能摊上这么漂亮贤惠的女朋友。”姐姐说。
“她也叫漂亮？”我说，“你是没看见开车送你来的那位长什么样。”
“倩茹送我来的？”姐姐问。
姐姐脑子缺氧。
运动女的车哪能送你过来啊。
五分钟掉八趟链子。
小陈说姐姐身体上没什么大问题了，明天应该可以办出院，按期过来换药就行。
他说这话的时候站在病房门口。
揉着下巴。
告诉我小芹明天上午来接姐姐出院。
“小芹是谁？”我问他。
小陈揉着下巴走了。
我睡得不好。
差不多10分钟醒一次。
起来就瞪着姐姐看。
姐姐伸手摸了摸我的头。
“宝，睡吧，姐想通了，姐不死了，”她说，
“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你添的麻烦还少么。
害的老子现在欠别人一个加强排的猫了。
你再敢自杀，老子掐死你。
小信用跟姐姐说，“姐你真太傻了。”
“要是我，要死也先掐死那负心的男人。”
屁话。
掐死姐夫，小狗子不就没爸爸了。
我看应该补脑子的是你。
“不许欺负晓磊。”姐姐厉声斥责我。
“姐你可别干傻事了啊，”小信用哭着趴在姐姐身上，
“以后大宝欺负我你得替我说话啊。”
77.
我很奇怪为什么艳女要来接姐姐出院。
“废他妈什么话，”艳女说，
“朋友有事我帮个忙不行啊。”
朋友？
我一脸困惑。
你丫昨天这个点儿还不知道我姓什么呢。
姐姐一脸慈祥。
小信用一脸黑线。
“再说我不过来能行么，”艳女接着说，
“你们姐俩都没带钥匙吧，不得我给开门啊。”
原来你把钥匙都给人家了啊。
小信用嘀咕了一句。
“我昨天也是吓慌了，”艳女解释道，
“后来才想起来你屋门没锁，赶紧开车回去帮你锁了门，”
“还好你那门没钥匙锁不了，不然肯定把你钥匙锁屋了。”
您真是吓慌了。
慌的给我姐姐止住了血。
边开车边预约病房。
还摆平三辆警车。
“花了不少钱吧。”路上，姐姐听说昨天的一路惊险，抱歉的跟艳女说。
“什么钱不钱的。”艳女一摆手，“姐你没事了就好。”
就是，本来也没多少钱。
十六只小野猫的钱。
还是断过腿的。
很快到了家，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浴缸和地面被刷的干干净净。
连根猫毛都不见。
我有点感激的看着艳女。
正喷着唾沫跟姐姐聊。
“三辆警车场面太小了，不算啥，”她说，
“回想10年前，哪次老娘回家不得跟个十辆八辆的。”
姐姐笑得前仰后合。
小信用继续一脸黑线的瞪艳女。
“姐你可千万别干傻事了，”艳女说，
“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孩子想想。”
“你就说我吧，我妈就是因为想不开喝药了。”
“你看看我长大了成什么操性了。”
是不怎么地。
小信用说。
艳女啪一拍桌子。
“你丫谁啊，从刚才就唧唧歪歪，关你什么事？”
“我是谁不用你管！”小信用也一拍桌子。
我一看要坏事，扭头就跑。
直奔厨房。
先把刀都藏起来。
万幸叮咚一声门铃响。
我赶紧出来说你们都是我姑奶奶，先别闹了来客人了。
门一开我心都凉了。
来的是刘菁。
78.
瘟神。
我暗骂。
什么时候来不好。
屋里已经三个女人一台戏了。
凑什么热闹。
打麻将啊。
我关了门就把她拉到一边。
“出什么事了？”刘菁说，“你家里怎么这么吵？”
我说刘老师算我求你了，一会儿你千万千万别说你是我女朋友。
“什么叫别说是你女朋友？”她一愣。
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全员探出头来看。
我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聋了。
小信用满眼泪花。
艳女嘴张得老大。
姐姐满脸唰白。
刘菁终于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结结巴巴的指着我。
“我...我不是他女朋友。”刘菁说。
啪。
小信用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骗子！”她生气的说。
艳女一把推开小信用。
啪。
艳女也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我打着玩。”她笑嘻嘻的说。
刘菁躲到一边。
“不关我的事，我是来找李姐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找理解，我他妈还找理解呢。
有人理解我么。
光挨打了。
姐姐赶紧奔出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那。
刘菁和艳女两人过去扶住了她。
“晓磊你别误会，这是我儿子的老师，来找我的，”姐姐说，
“大宝你赶紧烧水招呼人去，别在这添乱了。”
心想还是姐姐心疼我，我于是赶快进了厨房。
把筷子也藏了起来。
刘菁是来找姐姐商量寒假小狗子补课的事情的。
打电话没人接，就直接跑来。
现在的小学老师真是悠闲。
要不是姐姐自杀未遂，我们现在都在殡仪馆呢。
你上哪找人去。
刘菁听说姐姐自杀，惊讶极了。
“李姐我能理解你，”她后来说，“我那时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多亏那会儿大宝哥在我身边。”
“李宝你还真是怨妇之友啊，”艳女说，“哪天我叫男人踹了也找你来哈。”
我说没问题，如果那男人踹了你之后还活着的话。
小信用一脸黑线。
我理解她，她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站到怨妇的队伍中去。
今天真是理解万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