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什么同事？破鞋！
运动女喊道。
“其实人俩先好上的。”姐夫纠正说。
他的意思是技术上来讲运动女才是破鞋。
“她不是我同事。”我说。
“你亲口告诉我是你同事。”运动女说。
领带可以作证。
按说医院应该对患者的隐私保密。
对刑警例外。
领带就拿着我的照片问妇产科医生。
“这个人啊，来过。”
医生印象深刻。
毕竟她很少见过这么不耻下问的。
“一看就不像好人。”
后来我才知道领带暗中保护我很长时间。
为了不会跟错人还把我的照片带在身上。
“那个真不是我的孩子。”我说。
“不是你孩子你陪人家去打胎？”运动女说。
“就是，我怎么没陪她去。”姐夫说。
我想想也是。
如果我是刘老师。
我会不会在公共汽车上拉个人陪自己去打胎。
没准真是我孩子。
“你等会，”我说，
“我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我孩子。”
要是把老子的孩子打掉了，我饶不了她。
运动女摔门而出。
姐夫如释重负。
满脸洋溢着天使般的微笑。
姐姐一直沉默。
“这可怎么办，”姐姐最后说，
“明天我又要出差。”
你出差跟我有比毛关系。
“跟你没关系，”姐姐怒道，
“跟你没关系你在这听什么听！”
“还不赶紧追人家去！”
然后一脚把我踹到门外。
如果当时门开着的话。
43.
连续几天我都没精打采。
搬家真他妈累。
还好我东西不多。
在公司开会都没心情了。
主持会议那老头说半天，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电话响了。
程序员在电话里喊起来，
“都等着你开会呢，你跑哪去了。”
我也对着他喊，
“老子正开会呢，别打扰我。”
挂了电话发现一屋子人在看我。
一屋子没发现一个我认识的。
老头笑笑说，打电话那位同事有什么看法可以提一提。
我心一横。
我说不如搞个抢银行活动玩玩。
心想，看你以后还管我叫同事不。
“这个主意不错啊。”老头旁边的人说，
“能引起很多人的兴趣。”
另一个人也举手说，
“我觉得也很有意思。”
“绝对比发传单贴口号效果好。”
大家七嘴八舌。
“这会影响我们正常营业吧。”突然有人说。
我一看，面熟。
原来是吴经理。
我心想屁人就会说屁话。
没听说过抢银行还要保证正常营业的。
“确实会影响一点，”老头说，
“但肯定比不痛不痒的宣传口号效果好。”
他一指我，“这位同事怎么称呼？”
我说我小名叫李宝，大名叫李大宝。
“李大宝，好。你做的提议，那就由你负责拟一份演习计划。”
“成，”我说，“明天给您。”
心想什么叫演习计划。
老头笑笑。
“不用着急，省厅的安防宣传日还有半个月呢。”
44.
散会后老头跟我摆手。
假装没看见。
姐姐说不要跟随便陌生人搭话。
然后他自己走了过来。
问我哪个部门的。
我说我研发部的。
“研发部经理不是姓杜么？”
原来我们经理姓杜啊。
“杜经理在主持技术会议，所以派我过来代表一下。”我告诉老头。
心说经理非撕了我。
如果我告诉他我走错会议室。
并且在一大堆领导面前大声打电话。
全都是经理以上干部啊。
还提议找人抢银行。
“小伙子好好干！”末了老头拍着我后背说，
“我就喜欢有干劲有想法的年轻人。”
然后走了。
这老头真没礼貌。
问了我的姓名，又问了我经理。
居然都不自报家门。
领导了不起啊。
我连我自己经理姓什么都不知道。
上哪认识你去。
愁人。
我还得策划抢银行。
我拉过来吴经理。
“吴总，银行怎么抢啊。”
他冲我一瞪眼睛。
“你爱怎么抢怎么抢。”
“我不是没经验么，您给指点指点。”
他一翻白眼扭头走了。
姓吴的更没礼貌。
上梁不正下梁歪。
打电话给程序员叫他接我回办公室。
45.
我很狂躁。
运动女已经半个月没理我。
换句话说，我已经半个月没理她。
因为电话打不通。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还中英双语的告诉我。
要不是中学时候偷了爸爸的一本英文小册子。
图文并茂。
否则老子还真不懂英文。
那本书译名叫作生理卫生。
姐姐出差去了。
说她现在很忙，没心情管我的事情。
说我两个礼拜找不到运动女，是我自己没本事。
我说哪有两个礼拜，才半个月而已。
不过我能理解姐姐。
很多人忙的时候都不管别人的。
程序员从来都是一摆手把我推开。
然后继续玩空当接龙。
所以我想，运动女应该也是很忙吧。
下班了总不会忙了吧。
走在路上我给运动女打电话。
我下定决心。
就算迷路也要把电话打通。
拿出我小时候continue 100回也要打穿魂斗罗的精神。
可惜最后被邻居家老太太拿扫帚赶出了门。
电话通了。
一个老外过来跟我问路。
现在的外国人太没素质了。
就知道跑中国来研究生理卫生。
专挑别人打电话的时候问路。
“would you please tell me where...”
我一指北边。
“往东走！”
“thank you!”
然后老外扭头朝南边去了。
路痴。
我暗骂。
再听电话居然听到运动女的声音。
“怎么不说话？”
我一激动按了挂断。
46.
“最近好么？”再次打通，我说。
“挺好的。”
“工作顺利么？”我又说。
“就那样。”
“身体好么。”
“好。”
“最近流感很厉害，多穿点，多喝水，按时吃饭，注意休息。”
“恩。”
“想我了么？”
“你谁啊？”
你大爷。
“大爷啊？真对不起没听出来是你，我刚换了手机，以前的号都没存。”
还好我没说你妈了个X。
“我去看看你吧，”我说，“你到小区门口等我。”
要不是我不记得运动女自己的房子怎么走，我早就去找她了。
10分钟后，我见到了想念许久的运动女。
新衣服，新裤子，比以前漂亮多了。
戴了耳环。
拿着新手机。
看见我扭头就走。
“等等，”我拉住她，“我很想你。”
她甩开我的手。
“原谅我吧，”我说，“再给我个机会吧。”
我在网上看到一篇文章，说是男人一定要承认错误。
那篇文章叫好男人准则。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好男人。
现在这个当口，也只能坏男人当好男人医。
“原谅你？”她说，“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如果我跟别的男人去打胎，你会不会原谅我？”
我眼睛有点湿。
冬天太干。
见风流泪。
只要打掉的不是我的孩子我就原谅你。
我说。
将心比心吧。
我跟别的女人打掉的明显不是你的孩子。
她又要往回走。
理亏了吧。
“求你别走。”我再次拉住她。
小手软软的。凉凉的。
比我的心还凉。
穿这么好的衣服有什么用。
都不保暖。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流着泪。
“你叫得出我的名字我就不走。”她说。
我愣在那里。
我从来没有叫过她的名字。
47.
上楼梯小心。
我记得我是这么回答她的。
运动女都不说回头看一眼。
没良心的女人。
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给她买那么多漂亮衣服。
戴那么沉的耳环。
本来她耳朵就大。
坠的跟如来佛一样。
如来佛要有她这么漂亮，庙里的香火能涨16个百分点。
还有新手机。
肯定都是领带给她买的。
这才多长时间。
换了这么多东西。
谁说警察办事效率不高的。
她会不会回屋趴在床上哭啊。
可别让我看见。
不然太叫人心疼了。
直到一只小野猫朝我喵喵叫，我才知道我很久没有动地方了。
滚开。
没眼力见儿。
没看见老子黯然伤神呢么。
一脚把小猫踢开。
没踢着。
它蹿到垃圾桶后边。
没礼貌。
让我踢你一脚怎么了。
我又不会死。
我追着去踢。
老子有信用卡的。
说踢你就踢你。
突然看到垃圾桶里有把刀。
刀身有两道折痕。
弯成S形状。
往昔的回忆突然涌上心头。
满脑子都是芙蓉姐姐。
48.
给经理打电话请假。
“你又怎么了。”
他问。
老子失恋。
我说。
“哦，保重身体，”
他嘱咐我，
“在家能上网么。”
“不上了，我要写策划。”我说。
“什么策划。”他说。
抢银行的策划。
说完我关机。
写了一上午。
写了八个字。
倩茹倩茹倩茹。
还有两个字是喵喵。
我伸手把小野猫推下写字台。
别来打扰我工作。
现在的野猫太没有职业素养了。
看不出来老子失恋么。
失恋的人不吃饭的。
你蹭哪门子饭。
还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我回家。
你就不会自己解开项圈跑掉啊。
你跑了我还省事儿。
破项圈拎了一路，勒的我手生疼。
开机想问程序员怎么抢银行。
收到一条短信。
运动女发来的。
我眼泪哗的出来了。
你问我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也答应你。
只要你肯原谅我。
除非你要我给你买衣服耳环手机。
“大爷，您昨天说来怎么没来。”短信写着。
抽了两包烟，我决定不回短信。
不记得人家生日。
还在人家生日跟别的女生去吃饭。
也许我真的是不在乎她。
何况还跟别的女人去打胎。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孩子。
49.
经理再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很急切。
“你快来上班吧，”他说，
“行长找你好几次了。”
行长找我干啥。
难不成他儿子车祸需要输血。
他血型不匹配，问了他老婆然后来找我？
我发现我这几天的想法很黄很暴力。
于是我反省了一又五分之四秒钟。
“行长找你，想问你策划写的怎么样了。”经理说，
“说要跟你商量一下安防宣传日演习的细节。”
“什么演习？”我问。
“就是抢银行。”经理停了半分钟，小声说。
挂了电话，我动身前去公司。
一开门小野猫噌的奔出去。
跑了就跑了吧。
早干嘛去了。
终于没人霸占我的床了。
老子不用睡地板了。
到了公司门口发现换了个保安。
拦着我问找谁。
我说找行长。
“行长不在，刚出去了。”他说。
骗谁啊。
老子也是体制内的人。
“那我找副行长。”我说。
“副行长也出去了。”他说，“一起出去的。”
“是不是还带着研发部经理一起出去的？”
“真不巧让您说对了。”他说。
“那我来上班。”我说。一把推开他进了公司。
他本来想拦我。
不幸的是老子带工作证了。
一进办公室就看见经理跟一个老外聊天。
老外看着眼熟。
热情的跟我握手。
自我介绍叫BALL LEE。
中文名字李鲍。
非常感谢我前几天给他指路。
我心说外国人真虚伪。
中文比我说的还遛。
非要拿鸟语问我路。
50.
外热情的和我到招呼，
感谢我给他指的路，
狗日的老外，、
老子都失恋了，
还来个拥抱，
抱的这么紧，
让运动女看到了
还不说我BT啊、
云南刚修男同酒吧
我可不想参与
废话几句后
老外鲍勃拉大家一起
打劫银行
每一把枪
比我那个塑料玩具强多了
至少是铁做的
我说咋看着这么眼熟呢
细看原来是小时候
自行车链子做的火柴枪
鲍勃还神神叨叨的
夸这强从美国带过来
还没开过光
今天就便宜你们了
51.
开会的时候老外说起我的名字。
跟他太像。
谁跟你像了。你自己平仄不分而已。
干什么推卸责任。
叫我换个名以免混淆。
老子才不换。
老子名字可是亲妈给取的。
老外就说：“我的名字也不是后妈取的啊。”
经理插嘴说，“大宝你起个英文名吧，以后叫你就叫英文名。”
程序员就有英文名的。叫DRAGON。
什么逻辑。
管外国人叫中文名。管中国人叫外国名。
再说程序员本来就姓龙。
我说那我叫TIGER好了。
其实我本来想叫狮子。
外国有狮子王，咱们就有狮子李。
忘了狮子英语怎么说。
老外就哈哈笑，
“咱们是一群禽兽啊。”
我心想算你有自知之明。
龙，老虎，兔，豹。
老外解释着。
经理一脸无奈。
程序员推推眼镜。
我倒没觉得什么。
我知道老外是想拉近团队成员之间的距离。
所以才给经理改了姓兔。
稍微有点佩服老外对中国文化的研究。
想叫别人替自己卖命。
就先告诉对方咱们是一根绳儿上的。
我代表你的利益。
但我还是很鄙视老外。
只得其形。
不得其神。
他这样做法太幼稚了。
因为他的名字不是十二生肖。
